响声,他警惕地望过去,一个男人从暗处向他走来,恍如救世主般降临在他的眼前,亲昵又温柔地喊他:
&esp;&esp;“穆穆。”
&esp;&esp;嘀嗒。
&esp;&esp;沈穆被头顶的手术灯刺得眯起双眼。
&esp;&esp;“太可怜了沈穆,你以为自己抱上了端凌曜的大腿就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吗,太蠢了。”
&esp;&esp;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从阴影处走到灯下,攥住他的手臂,重新将那根透明软管扎进他的血管中。
&esp;&esp;鲜红的液体从他的身体里流出,沈穆艰难地偏过头,看到那个隐在阴影处中巨大的罐子。
&esp;&esp;那根透明软管再次将他们链接在一起。
&esp;&esp;沈穆木然望着手术灯旁高悬的吊瓶。
&esp;&esp;迷茫的意识仿佛深海的鱼,在被浸满阳光的浅水层中游荡,孩子剧烈的胎动是一下又一下的浪潮,在翻涌时唤醒他,又与他共同平息。
&esp;&esp;耳畔涌上的嗡鸣声中,他隐约听到有人对他说:
&esp;&esp;“你的身体…根本不是用来为别人生孩子的,知道吗?”
&esp;&esp;“……只是一个供应信息素的工具而已。”
&esp;&esp;“不会有人来救你,端凌曜也不会。”
&esp;&esp;沈穆再次闭上眼。
&esp;&esp;眼角的泪,嘀嗒落下。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:我来啦!
&esp;&esp;第53章
&esp;&esp;沈穆突然发起了高烧。
&esp;&esp;可能是那天开窗吹到了凉风,出现了呼吸道感染的症状,又恢复到只能吃流食的状态。但他躺久了后颈痛,连基本的吞咽也开始困难。
&esp;&esp;端凌曜本想替他解掉颈环,但他的信息素溢漏的浓度已经很高了,现在腺体还没恢复到可以用抑制贴的状态,也只能作罢。
&esp;&esp;看着沈穆每天戴着氧气面罩哧呼哧呼喘息,端凌曜很心疼,于是每天让他蜷在自己怀里休息,等他的腺体不烫了,才放回床上让他躺一会儿。
&esp;&esp;“来,穆穆,”端凌曜俯身用被褥裹住他的身体,抱在身上一并靠在床头,“又不舒服了,对吗?”
&esp;&esp;他低头吻了吻沈穆渗着冷汗的额角,又把他抱紧了点,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他的后背:“为什么不喊我?”
&esp;&esp;沈穆迷迷糊糊地依偎在他的肩窝里,双眸失焦地望着洒进窗内的月色,喃喃唤道:“oy……”
&esp;&esp;端凌曜的手突然凝固了,又慢慢地拍上去,拿下巴蹭了蹭沈穆的眉心,喊他:“穆穆,是我。”
&esp;&esp;但沈穆可能没听清,他半眯着眼睛,手不知不觉间按住了自己的小腹,掌心下的小腹尚未完全恢复平坦,但住在里面的生命已经没有了。
&esp;&esp;他问:“您……有没有见到我的孩子?”
&esp;&esp;端凌曜骤然浑身僵硬,那夜残留的滚热再次灼烧他的全身,烧得他难以呼吸,他颤抖着低下头,借着夜灯的朦胧,看清了oga眉眼间氤氲的湿红。
&esp;&esp;灯色虚虚勾勒出oga微仰的脸颊轮廓,弯翘的睫羽湿漉漉悬着泪。
&esp;&esp;他想起来了,沈穆的oga父亲也去世了。
&esp;&esp;“穆穆……”
&esp;&esp;随后,他看着沈穆的手一点点上挪,停在微微起伏的胸口上。
&esp;&esp;那是生命离开后的余烬,是为了哺育孩子而蓄起的雪丘,沈穆术后第三天突发高烧,体温直飙四十度,当时还以为是伤口感染,结果掀开衣服一看,胸口因孕育生命而二次发育的地方肿胀不堪,像两颗硬石堵在柔软皮肉之下。
&esp;&esp;只是现在没有人去吃了。
&esp;&esp;按理说男性oga的孕期不会那么快出现产乳的情况,但沈穆不一样,他比正常oga要更快拥有喂养孩子的乳汁。
&esp;&esp;仿佛要更快地让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爱意那样,他拼命地弥补另一份本该由父亲提供的爱意。
&esp;&esp;所以才会体现在身体上。
&esp;&esp;端凌曜深深闭上眼,颤栗的呼吸中他听到沈穆低弱的呢喃:“……好痛啊…”
&esp;&esp;沈穆低下头,停在胸前的手指捏住纽扣,一颗又一颗地解开了,过分宽松的病号服被他敞开,半拢在肩头,微隆的小腹挺起一条流畅的弧线,没入被褥下。